我和他的婚事呢?”
“死了这条心吧,除非迪儿顺利杀掉季雪,否则你和他今生今世是不可能的了。”
?
他是什么时候回房的?她记得子夜时分还起来翦过残烛呢。
窗外的夜色渐褪,五彩的晨曦使她一头乌亮的秀发和半边绝色的容颜像洒了金粉般惊人美丽。
季雪假装仍在睡梦中一动也不动,紧闭的长睫如一面卷翘的羽扇轻轻抖颤著,深锁的蛾眉不小心地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李卫挤身躺入床榻,以鼻尖顶著她的鼻尖,一贯孤寒冷傲的眼俯视著这谪落凡尘的仙子,心中一时升起满腔怜爱。这女子呵!她何德何能,一颦一笑都紧紧牵动他的心弦,让他魂牵梦萦?
他冲动地拥她入怀,疯狂地亲吻如繁雨急落。
“一夜没睡,在等我?”
“不是,我刚醒。”认识他以后,她撒的谎多得可以写成一部天书。
“睡得真香甜,连黑眼圈都有了。”他促狭地触著她的嫩颊“想我?”
“没有。”她干么心慌意乱的?真是活见鬼了。“你,去哪儿?”又问了不该问的话。
“到驿馆,后天我们将起程回京。”
那她呢?她闪烁著晶瞳,心想终将是分手的时候了。
“你也一道走。”他的话总像圣旨一样,没丝毫转圈的余地。
“带我回去,你准备把我藏在哪儿?”以她卑微又不名誉的身份,充其量只能当个不见天日的阿娇罢了,那样的日子,她过得来吗?
“皇宫里。”李卫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必这样忧心忡忡,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来,陪我喝杯茶。”
季雪没留意他吩咐小厮烧了热水,前面小亭子里还放置了两个精巧玲珑的碧玉小盅和茶叶罐。
“你今天心情真好。”走在他身畔,抬眼用余光审视他勃发的英姿,竟不知所以地悲从中来。她是怎么了,难道已有了非份之想?
“日日拥美人而眠,自然时时刻刻满心喜悦。”李卫拉著她并肩坐于长凳上,伸手掀开茶罐,捏一撮茶叶看了看道::这碧螺春是鸨娘送的,她说你一向爱喝这种茶?”
季雪一笑,道:“她人呢?”
“告老还乡了。”他的话总是虚虚实实,叫人猜不透底。“我不希望闲杂人等有事没事过来打扰,你是我的,就该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除了身、心,还有你的灵魂。”
季雪唇边的笑更淡了,他霸道的独裁行径,让她相当反感。
一个小僮提著刚煮沸的水进来,李卫挽起袖口接过,在杯中各倾约半,干燥的茶叶遇水立刻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吃茶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再次之,水愈轻而色味愈佳。这是我收集了三个时辰的露水,你尝尝。”
“哦?”她见那茶水碧澄澄色如琥珀,唇齿轻轻一触即芳香甘醇,不禁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在廊外孤候三个时辰只是为了…”
“我以前从未亲自煮茶,”他打断她的话,道:“以后我会天天为你收集露水。”
季雪心中一荡,顿时两瞳生出薄雾。就算是他一时兴起的甜言蜜语也罢,听在耳中竟是如此受用,如此令人感动莫名。
“怎么不喝了?要我哺喂你?”
“不…”她犹来不及拒绝,他的口鼻已贴了上来,浓情缱绻地啃吻著她。
无视于不远处小厮或许正在偷窥,他欲火烈焚地搂著她的小蛮腰,让她坐到身上,与他缠绵厮磨。
东风拦闲愁,宝幔沉玉簪。堪堪恩爱长,乍见又天涯。斜阳今送晚,相见恐无期…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吟唱声,字字句句宛似不祥的偈语,声声钉入季雪的心湖。
她芳心大骇,惶急地自李卫怀中仰起小脸,环目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