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师扔下学校要走，扔下三个年级近４0号学生要走，是有想法的。现在，他知
了老师的一切后，想通了。唐老师，你放心走吧，你走了，还有我唐学哩。这所唐家堡小学，就
给我唐学了！唐老师气的唾沫星
飞，你别提那一千多斤粮
，那一千多斤粮全
到学校了。买粉笔要不要钱？上房泥要不要钱？刷黑板要不要钱？买桌椅板凳要不要钱？买备课本、算盘、挂图、纸张墨
等等等等要不要钱？买
育用
要不要钱？…村民们围了过来。
“全
去！全走了，老娘还清静一些哩！老还不希图你们放羊哩！”婶婶嘻
笑脸给大队长抛媚
：“散了好，散了好，好的说不成哟！”“别再叫我爹酒鬼！”唐学
突然握
了拳
，声嘶力竭地大喊：“他都死了！”在婶婶的骂声中，唐学
兄妹俩搬到了学校。五爷拄着拐
，指挥着队上支持教育的村民们简单地修了两间草房：一间五爷、唐学兄妹住，一间唐老师媳妇住。唐老师媳妇姓刘，搬到学校不久，人们就叫起刘老师了。刘老师的任务是给五爷、唐学兄妹俩
饭，敲钟…唐学大队主任说：“你的娃
也在上学，机灵鬼不去教他们，就得回家。”唐学
冷静地：“主任叔，这‘吃不穷穿不穷，不念书就受穷’，如果我们不把学校办下去，我们唐家堡现在能吃上饭，到将来，就会吃不上饭。我们不但要念书，还要上大学。上了大学，才能蹦去。只有蹦去了，才能上官，才能挣上大钱，才能帮我们的唐家堡大队呀！主任叔！”唐学
震惊了，唐老师平时在课堂上都说我们唐家堡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希望，唐家堡的未来全系在你们的
上。今天，面对受人尊敬的五爷，唐老师怎么会说这些话来了呢？婶婶嘻
笑脸说：“唐主任，唐学他再机灵，也得吃饭吧？”唐主任：“机灵鬼，你说的是对。我的唐
还想上学呢，可，可…”婶婶仍笑咪咪地说：“我的娃
已经上两年学了，庄稼人么，能认得名字，会数钱儿就成了。”“好！”唐主任
兴地说：“这才像唐老师的媳妇，这学校，我们要办下去！”家堡小学是黑学校，没有经过上面批。还说什么我们唐家堡人没文化，是愚昧无知的典型！一千多
人每年才十个八个上学的娃娃。就是等到猴年
月，上面也不会批。我再教的好，也
挣不下个前程。别的地方，民办教师全转正了。我呢，连个民办教师都不是！…唐主任望着唐学
说：“唐学，唐老师走了，这学校就散了吧。”唐主任不
兴了，他甩开婶婶的手：“一边去！”唐老师激动地问了几十个要不要钱，问的五
爷无言以对。这时候“机灵鬼”唐学才知唐老师教书是义务的，三年了他没有拿过一分钱的工资。怪不得平日里唐老师把一分钱掰成两半哩，怪不得学生浪费掉半截粉笔唐老师会大发牌气？怪不得…原来，谁有谁的苦
，人人都有难。唐老师这几年当这个老师也确实不容易啊！也难啊！“对对对，念的书多生的蛆多，我的娃
都上三年学了，唐老师走了，这书也不让他念了，让他跟上舅舅学木匠去。”婶婶吓了一
，
下来了：“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我说唐学，这羊可不能不放呀。”…
那么，还有什么让唐老师
到为难呢？唐家堡小学的不少钱不少
都是唐老师从家里拿来的。五爷不说什么，学校缺啥，只要家里有的，你就拿吧。可是，唐老师的媳妇提意见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刚要添件新衣裳，你把钱拿去买粉笔了；前脚把猪卖了，后脚你就把钱拿去给学生娃娃买图书了；既然嫁给你不上钱，穿不上衣，还吃不上顿好饭，那我就回我的刘家旮旯去了。我走了，那怕你给我们住的房安上四个轱辘，全拉到学校里去，我也
不着了…不仅如此。如果单纯的忙
，忙就忙吧，为庄稼人的儿忙怕什么呢？有生老病死的哩哪有苦死忙死的？为了唐家堡的下一代，为了唐家堡的未来，苦、累、忙，都算不了什么。村民们七嘴八
：“要我说呀，唐老师都走了，这学就散了吧。”
“散了？”唐主任在地上转磨磨：“散了？这学校不办了？”
大队主任披着个黄军装过来了：“你不放
啥哩？让机灵鬼去教学哩，这是大事情！”机灵鬼
激地望着唐老师媳妇，半天了说不话来…唐主任问唐学
：“你怎么教他们？你叔包放的羊谁去放？”婶婶拉住了唐主任的胳膊，打断了唐主任的话：“唐主任，别听他的…”
唐学
说下面的话时，真像个小大人了。他说：“主任叔，我跟唐老师说好了，教案由他写，我照着唐老师的教案给同学们上课。我每个星期去三趟乡中心小学，不懂的不会的，由唐老师给我讲一遍。隔一个星期，唐老师要回家来，我们平时
课余时间把唐老师家的活
掉，让唐老师给我上课…还有五爷呢，他都搬
学校去了，他也会帮我上课的。”五
爷搬了学校，他要给“机灵鬼”唐学当帮手。五爷说，我虽然５0多岁了，可骨还
朗结实。过去，是“机灵鬼”唐学给文帮手，现在，该我老汉给你当帮手了。机灵鬼，你就临危受命、走上任吧！“还有我！”唐老师媳妇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我也搬到学校去，一来给爷爷
饭，二来帮机灵鬼事。”可是，机灵鬼的日
也开始不好过了。先是婶婶恶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去路：“你走了，羊谁放？没人放羊，酒鬼欠的账谁来还？”“就是么，龙生龙凤养凤，老鼠的儿
会打
。庄稼人么，识几个字就成了。你书念的再大，还是庄稼人。”五
爷气坏了，一扑一展的要打唐老师这个无义
、黑心贼，说你把书念到驴槽里了，把书念到狗肚里了。他黑学校白学校，教唐家堡的娃们就是好学校。国家不，上面不，可上面也没有反对呀。国家不给钱，可唐家堡大队给你给钱呀，一年一千多斤粮哪里去了？唐老师，你走吧，我们会去公社中心小学找你的！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家家有本难算的账。而唐老师的经比别人的似乎更为难念，别人的经无怪乎油盐酱醋米糊糊，可唐老师的经从在学校上课、备课、批改作业，到敲钟、扫地、拾
粪架炉。大到浇犁地（学校有两亩地），小到
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学校是一个大家
，也像一个国家。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事，全得唐老师一个人。要不是“机灵鬼”唐学给他帮忙，唐老师早忙的四脚朝天，驴死鞍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