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你叫小鱼好不好？

再喝下去，小鱼说她胃疼，捂着肚蹲在了地上，小文把椅搬近去，望着她，从望那个蹲在地上的女人，女人很瘦弱，蹲着，肩膀动，小文只到有一刺到心里面的悲伤，小文想扶她一把，却迈不动脚。她蹲着埋着却又大哭起来，嘴里胡说话，最后一直反反复复地说这几年的滥情、喝酒和奔波已经把整许多病来了，这一次的喝又算是什么呢，也是自己要喝的，又没有人迫自己。

也不打算再问，只是开着车，那女突然说：“你的车里有螃蟹。”

小文忙停了车，转过往后面看，小文吃惊地看见三三两两的螃蟹正在车里爬。

小文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开始笑，努力地伸手摸脸，脸发，艳若桃。

那女先开了：“这螃蟹一定不是你的，当然你也可以说，你在车厢里养蟹或者别的什么借。这事如果被别人碰上了，他会偷偷把螃蟹抓起来，带走，但这事让我碰上了，我告诉了你，这样吧，我们找个小店把螃蟹吃了，酒钱烟钱还有其他的什么钱我来，怎么样。你也不要生意了，就算是我们今天有福，好吧。”

小文混混沉沉看手表，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天漆黑，雨还在下，好象已经很晚了，小文想着要早些回去，但这个样是怎么也走不了的。

我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后来，我长大了，成为了中的小女人，也有一个我的男生。那一年的情人节和元宵节都在同一天，我知你们开租的都在那一天来生意，你们在街上慢慢地转来转去，都是想借着情人节好好地赚一笔。他约我，我没有听，就在那一天里，我作了选择。夜人静了，我才回家，洗脸，下电话机，听见他在电话录音里絮絮地说买了两只红艳灯笼，灯笼很漂亮，可惜我没有和他一起看那么好的灯笼。

两个女人坐了下来，面对着面，谁也不会相信她们本来并不认识，而且并不认识的两个女人会坐下来，叫几样酒菜，开始谈。

蟹端上来了，鲜红的颜，显郁的贵族气，却让人不舒服，小文看着，觉着蟹的贵气中间还渗着霸气，老板娘来事的，东西收掇得净，料简单，姜丝黄堆在的醋中，有几分意思。小文心里有在动，一说不不明的觉象一样从四面侵来，浸了小文的，心。小文从不知喝醉酒是什么觉，只觉得站起来不需要力气，坐下来也不要力气，旁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四周弥漫着雾气，自己也站到云上来了，轻轻动一动，就要飞起来似的。很重，眩，脑却比往常清，什么前尘往事都轻易地逃了来。有很多词在小文的脑里飞来飞去，它们不断现，又不断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词了。死仙。

她并不违避人，电话通了就冲着那说：“快看看床柜，我的耳环忘那儿了，明天你给我送来。”说完，关上电话，很坦然地继续吃菜。小文看四周，除了她们这桌没有旁的人，小文便知她是什么的了，租也有大半年，不懂也看懂来了，小文总是文文静静的不说话，人家与她说话，小文总是装着很明白的模样微微地笑，起初真是不明白，心思会不安，脸也红，时间长了不明白的也明白了，小文也不知多少次见了那样的女，却都是朴朴素素的模样，脸上都不搽粉，妆也化得淡，衣服穿得致，说话和气，如果不是听着她们谈，谁知她们是什么的呀？小文没有什么想法，都是不相的事情，不文不会象另一类女，象电台的那个，很严谨的脸总是在说你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们之间有台阶，台阶一级一级，森严分明。小文想女人和女人都一样，不论你在台前幕后风风光光，你从事尚职业你见不得人，有时候什么是不由己的。

你怎么哭了？

后来，后来我知他结婚了，有了孩，短短的两年时间，从一个没有人陪他过情人节的小男生变成了丈夫、父亲，负担起了一个家。而我，除了有几个臭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文听着，只觉得她讲的东西很单纯，就象所有的故事一样，看她的模样，一张俏脸似哭非哭的，就想笑，笑又笑不起来，一张脸也似哭非哭了。

小文回转，开了一段，停靠在了一个小店铺，铺的女老板正望着天愁，见有送上门的生意，脸上上笑咪咪了，迎上来招呼。小文停住车，迟疑着不想下车，小文想这算是什么呢？明天一觉醒来也不会相信，就当是了个梦。女先下了车，挎着她的手袋，提了塑料袋了店门，小文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还是锁好车，也去了。

…

一会儿，她又很镇定地自己站起来，稳稳地走路，一个人摸到外面去吐，小文听着外面她呕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泪也下来了。老板娘站在柜台的后面，并不看她们两个，好象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想明白的样。小文听着她的声音，看着老板娘的脸，心里空落落的。

小文想起了刚才的那个贩，螃蟹一定是从没有扎的麻袋里溜来的，小文睛静静地看那女，在心里面想，我怎么就没听见后面的动静呢，我可以先把螃蟹拿回家去的，但现在这事旁人也知了，我又怎么跟她说呢？

她笑笑，并不说话。

小文犹豫，看那女的脸，透着诚实，便从杂志堆里寻了一通，扔了个大塑料袋过去，女利落地抓起一只螃蟹就往里面放，小文在前边看，看她俯着抓蟹，发散，姿态却优，动作也老练，新鲜的螃蟹张牙舞爪，小文没见过那么生龙活虎的螃蟹，竟看得神了。她的手攥牢了塑料袋，螃蟹再也不会跑来了，刚刚放松又被突如其来抓起来，它们一定闷闷不乐，不文想。女左顾右盼，又看了几次座位底下，确定是没有了，才说：“不多，只有五只。”

小文不常喝酒，那女却很会喝，独自喝了一大玻璃杯啤酒，伸手捋发，想起什么了，又从手袋里摸手提来打，小文睛一直盯着她看，嘴小心翼翼地贴近了杯，抿了一小。

我叫小文，你叫什么？

小文坐着，想动，却动不了，想迈脚，脚却很沉。

等了好一会儿，那女走了来，脸苍白，发蓬，和老板娘打招呼，如数付钱，又走到小文面前，笑一笑，就转过推门站在了店的门前，小文看得见她，她站在雨中间，衣服，她往前跑了几步，又爬上了一辆租车，小文看着外面，她的动作很迅速，小文只看得见她的影，象叶那样弱不经风，再看，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的车，车在夜的下面有了影。

要走了，要走了，我都不知她的名字，更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明天一觉醒来我也不会相信，就当是了个梦。

我有什么故事呀，在我十六岁那年的冬天，很奇怪地，我看见两个男女坐在一辆托车上，脸孔红通通，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情人节”三个大粉笔字，车厢后面是一大捧的红玫瑰。只记得那个寒冷的晚上，我这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女生傻呵呵地笑成了一团，就象一只不知忧愁的鸭。

好好。

外面在下雨，我是不是还躺在床上，我的车在哪里，我在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城市里奔忙，我和一个我不知她的名字，不记得她长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喝酒，我们两个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我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生意，我手里抓着一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五只螃蟹，我想带回去给我哥。

那么小鱼你讲你的故事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