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色倏白,事后却自责不已?为什么想为她做所有能为她做的事,却又不肯让她窥见端倪,无法坦白释出温柔?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轻触她的脸颊。
每次不远千里到国外见她,他总是难抑欲望地吻她吻她又吻她。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熟悉她…不只是那甜美的唇,和她偎在他怀里喘不过气的轻颤。
他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
指尖就快触到她的脸颊,距离不盈一寸之处,指尖敏感的细胞可以察觉到她肌肤的热度,诱惑他把整个大掌贴上去摩挲,拂开她的发,在她额角印上一个吻。
她在睡觉,她不会感觉到他曾经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她在睡觉、她不会知道…他催眠著自己,她在睡觉、她在睡觉…
该死的!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迅速抽回手,猛然站立的动作害他差点跌倒。
“你…”她看到他刚才单膝跪在她面前了吗?她看到他想要触摸粉颊的手指了吗?
他以极度不自然的语调抢白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想自动送上门,却不小心睡著了吗?”他说时讽刺,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果然,她的眼底隐隐浮现出受伤的情绪。
只一秒,她就将那情绪压下去。
“我只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怕你出什么意外,才守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何他不能像她一样,说话那么坦白,关怀就是关怀呢?
“如果我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守三天三夜,也只会守到一具尸体吧?”怎么又是嘲讽的口气?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唐贵霓的俏脸沉了下来。
“我不想提醒你,不过你的叫声虽然凄厉,却中气十足,我足足听了三十分钟,都不觉得你气力衰竭,因此我想你没有急难,只是作噩梦而已。”
“我没有作噩梦。”他坚持道。他不会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
她的眼神流露出不信。
“随你怎么说,我只是很佩服你肺活量充足,嗓门很大而已。良心的建议:去喝几杯水,免得你没有声音对我冷嘲热讽。”
她动了动身子,想站起身,但几个小时蹲坐不动的姿势,让她的脚都麻了,如果她现在贸然往上一冲,可能会双手划啊划地栽倒在一边。
她拒绝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笨拙,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仇人看笑话,但也可能是她想保持优雅的形象,没有女人想被丈夫看到她笨拙的一面。
段耀凌看着她的动作,也猜到了她行动不便。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那只几乎抚摸了她的手…他慢一步意会到这一点。
她抬起眼,看着他的表情和他的援手,刚清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虑。
“别傻了,我不会在你要握住的时候,故意把手抽回去,现在没有人会玩那种小孩子恶作剧的游戏。”
她反射性地回答。“就算我们是小孩子,也没有这样玩过。”
当他们都是小孩子…她忽然想起,那一年的点点滴滴对段耀凌而言,是不能提起的禁忌。虽然往昔时光多么美好,但后来他认为那是耻辱。
背叛他母亲的耻辱。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简洁的命令道:“快点起来。”
她握住他的手,当他使劲将她拉起时,用了过大的力气,害她往前猛扑,双腿同时酸麻得站不住,因此两人一撞一跌,他被她扑到背靠在墙上。
幸好在她脚软往下溜的时候,有力的双臂抱稳了她。
“你以为你在拔萝卜吗?那么用力做什么?”她喃喃道。
唐贵霓往上看,那双谜样的黑色眼眸也低垂著看她。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美丽,像魔鬼一样诱惑人的美丽,好像可以看穿所有人的秘密,却狡猾地隐瞒了自己的情绪,而且他的睫毛是如此纤长,使黑眸电力十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