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得了梅毒或淋病而不是被那该死的蚊子叮了一口我倒觉得还有点公平。可怎么会得疟疾?疟疾?谁能解释私通的结果会是疟疾?”那个二级准尉摇了摇头惊讶得无话可说。
“我的情况怎么样呢?”约塞连说“在马拉喀什我有天晚上从帐篷里出来去买块糖不想那个我以前从未见过的6军妇女队队员悄悄把我引进树丛里于是就得了该你得的那种淋病。我的的确确是想去买块糖但谁能拒绝那种事呢?”
“那听起来是像该我得的淋病不错”那准尉赞同他说“可是我还是得了别人的疟疾。就这一次我真想看到所有这些事情都能改正过来每个人该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这也许能使我对这个世界有几分信心。”
“我得到了别人的三十万元钱”那个留着金黄色小胡子的年轻、漂亮的上尉战斗机飞行员承认说“我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开始混日子。我靠欺骗的方法从预备学校一直混到大学毕业;从那以后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跟漂亮妞睡觉她们还以为我会做个好丈夫呢。我压根儿就没什么雄心大志。战争结束之后我想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找个比我还有钱的姑娘结婚同更多的漂亮妞睡觉。那三十万块钱是在我出生前由我的一个祖父辈的亲戚留给我的他做国际生意了财。我知道我不配得到这笔钱但我要是不拿我就不是人。我不知道这钱真正该归谁。”
“也许该归我父亲”邓巴推测说“他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也没有挣到足够的钱来送我姐姐和我上大学。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你完全可以留着这笔钱啦。”
“现在只要我们能找到我得的疟疾应当归谁我们的问题就都解决了;这并不是因为我要跟疟疾作对只要能尽快逃避工作得疟疾跟得其他病都一样。只是我觉得这事不公平。干吗要我患上别人的疟疾而你又染上我的淋病呢?”
“我还不止得了该你得的淋病呢”约塞连跟他说“由于你那个淋病我不得不一直执行战斗飞行任务直到他们把我打死为止。”
“那这事就更糟了。这件事情里有什么公正可言?”
“两个半星期之前我有个朋友叫克莱文杰他总认为这事挺公正的。”
“这是最公正的事啦。”克莱文杰当时得意扬扬地拍着手高兴地笑着。“我不禁想起欧里庇得斯的《希波吕托斯》。在那个剧里由于忒修斯早年生活放荡他儿子便信奉禁欲主义这便导致了把他们都毁灭掉了的悲剧。即使没有别的事那件与6军妇女队员的插曲也该让你知道风流好色的恶果。”
“它让我知道了糖果的恶果。”
“你难道看不出你现在处境尴尬你自己并非完全没有责任吗?”克莱文杰接着说一点也不掩盖他的兴致。“如果不是你染上花柳病在非洲那边的医院里躺了十天的话你也许在内弗斯上校被打死之前也就是说在卡思卡特上校来接替他之前就按时完成了你的二十五次飞行任务现在已被送回家了。”
“你怎么样?”约塞连以问代答“你在马拉喀什从未染上淋病而你也一样处境尴尬嘛。”
“我不知道”克莱文杰假装有点关切地招认说“我想我这一生中一定干了什么非常坏的事。”
“你真的相信那种事情吗?”
克莱文杰笑了起来。“不当然不相信。我只是想和你逗逗乐。”
对约塞连来说危险多得数不胜数。比如说有希特勒、墨索里尼和东条他们都极力想杀掉他;还有那个队列狂沙伊斯科普夫少尉和那个留着两撇粗大的八字胡、狂热地盲目相信因果报应的胖上校他们也都想弄死他;还有阿普尔比、哈弗迈耶、布莱克和科恩;还有克拉默护士和达克特护士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们都盼他死;还有那个得克萨斯人和那个罪犯调查部的官员对这两人他也毫无疑问;还有世界各地的酒吧招待、砖瓦匠和公共汽车售票员他们也都希望他死;还有那些房东和房客、叛徒和爱国者、行私刑的人、吸血鬼和走狗他们全部一心想谋害他。就是在执行飞往阿维尼翁的任务时斯诺登向他泄露了秘密——他们千方百计想杀死他:而斯诺登当时是在飞机的后舱里把这个秘密泄露出来的。
还有淋巴腺也有可能要他的命;还有肾脏、神经束膜和神经膜细胞;还有脑瘤;还有何杰金氏病、白血病、肌萎缩性侧索硬化;还有上皮组织再生性红斑滋生癌细胞;还有皮肤病、骨科病、肺病、胃病、心脏病、血液病和动脉血管病;还有头部疾病、颈部疾病、胸部疾病、大小肠疾病、胯部疾病甚至还有脚病;还有几十亿个勤劳的人体细胞在维持他的生命和庭康的复杂的工作中像默默无闻的牲口一样不分昼夜地进行氧化作用而它们中任何一个都是潜在的叛徒和敌人。疾病是如此之多如果有谁像他和亨格利·乔那样经常去考虑它们那这个人的脑袋瓜一定是有毛病了。